星期五中午,和當年的老同事 Ellen 相約共進午餐。
在永康街,一上二樓的餐廳,乍然瞥見作家朱天心和她的女兒及先生也正在此地用餐。
昨天才從圖書館借了朱天心的書「北一女三年記」給 Anne 看,沒想到今天竟然就遇見作者了。
其實,我們原先住在舊家的時候,跟朱家是街坊鄰居,常常在巷弄中見到她們家人的身影,我也有許多機緣跟朱天心接觸交談過。
當年,常常看到朱天心的父親作家朱西寧,出來倒垃圾,或是接送孫女上小學。
我也默默旁觀著朱天心的女兒從紮著辮子、牽著爺爺的手;到後來她上中學,朱天心在公車站牌等著放學的女兒邁下公車歸來。
時光流逝中,長者離去了,小女孩成長了。
而我呢,已經搬離舊家數年,我自己的女兒都國三了。

想當年我自己看「北一女三年記」,是高一的時候。
從我高一到我的女兒國三,這當中的歲月,好像一眨眼就在不覺中奔流到海不復回。
這期間,有多少的事件來臨了又走遠了,有的駐留在心靈深處某個角落,有的細細收藏在寶貝盒中,有的隱約依稀還有印象,有的已經只剩斷簡殘編;更多的點點滴滴則像手中的細砂,從指縫中滑落,在時間的巨流中沖刷而去,毫無痕跡。
然而,在無意間總有某些因緣際會,忽然觸動心中的哪一根弦,像引爆點一樣炸開情緒,頓時間難忘的往事鋪天蓋地席捲過來,讓人心中百感交集,陷入回憶的情境中好像再也爬不出來。

跟 Ellen 一發不可收拾聊了五個多小時。
她家名人老公去中部演講了;下午她暫時放下公司的事務,來個小小假期,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喝茶敘舊。
當老公的人還是要有機會加班或出差才好,太太才能和姐妹淘毫無顧忌話八卦。
夫妻彼此都需要有單飛逍遙的時刻。

我覺得,當年我和 Ellen 在同一家出版公司那幾年,算是一段黃金時期,那時環境單純,還沒有電腦與網路,物質上比較簡樸,大家努力要做好工作,同事彼此間也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那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結婚,可是都會帶男友一起聚會或出遊,彼此認識。
如今回首,笑談過去,美好的記憶仍在,然而也感到人事滄桑變化太大。
許多話題,也只有曾經共同走過的人才能夠暢談與共鳴。

不由得要提起 Ellen 的一段牙膏往事。
當年,某次公司旅遊之前,Ellen 每天報告她收拾行李的進度、裡面增加了哪些糖果與餅乾等內容。
她覺得:出門旅遊過夜,一定要帶齊所有想帶的東西才會有安全感。
她實在規畫得太詳盡了,信心滿滿宣布:「我已經在行李中放進一大管牙膏,足夠我們大家用,妳們都不用再帶了。」
於是我們都只準備了簡單的行李,零食與牙膏都交給她負責了。
旅遊當天一早,我們坐上了遊覽車,像小學生遠足一樣的充滿期待與快樂。
忽然消息傳來:「Ellen 打電話來說,她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去了!」
啊啊啊…遊覽車開動了,我們一堆人都沒有帶牙膏…
住宿的地方很陽春很簡樸,沒有提供牙膏。
我們奔波籌措,結果…只有我們的主管帶了一小條牙膏,就像現在飯店裡提供的那種最小尺寸。
雖然大家很節省的互相分著用,但是當然是不夠用啊…
後來呢?後續的發展已經忘記了…大概是不夠慘痛所以記憶不夠深刻…
人的腦袋和記憶真是很奇妙的東西啊…有些想記的東西偏偏記不起來,有些想忘的東西卻硬是沒有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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