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天地間

Anne 放寒假了，要送她去英文班上課，星期一到星期五早上十點到十二點。
英文班老闆是我的美女表妹，她說這次的文法班課程真精采。
但是星期一早上Anne 還要去學校作班級網頁，只好在晚上特別由美女老師親自一對一補課。
我跟Anne 說：「妳賺到了，美女老師的家教鐘點費至少800元起跳，她的課每個人都說讚，還有一堆人在排隊等著。」
美女老師跟我說：「哎呀，妳是表姊嘛，就『莎畢斯』一下囉~」
她桌上有幾盒Mister Donut 甜甜圈，她說：「吃嘛，人家買來的。」
啊，不要客氣，下午才吃過呢…

下午有事情帶Anne 去信義路，永康街這一帶新開了Mister Donut ，當然我要買來吃。
Anne 眼睛不適，這種甜食不宜多吃。
盤算一下：Anne一個，我一個，明天早上我吃一個當早餐，三個。
咦，滿100元送一個獅子便利貼耶！買到100元吧！
喔，不，那個便利貼好小一個，恐怕只能寫三個字。
於是我謝絕店員的鼓吹，還是決定買三個就好。

撘公車回家的路上經過公館。天氣好冷。
Anne 說：「記得以前每次我上完美術班，都來這裡吃雞蛋糕和一枝雪糕。」
對耶，不說我都不記得了。
大約Anne 小二的時候，有上過一兩學期的美術班。
美術班在捷運古亭站附近，我特別找一個重視孩子創意的班。
每次下午上完課到公館轉車，就給Anne 吃一些點心。
熱熱的雞蛋糕，有不同形狀。還有冰冰的雪糕。
好多年了，Anne 竟然還記得。

其實應該也不令人訝異吧，都說孩子的記憶中會有許多美味。
也許是媽媽的拿手菜，也許是一些糖果點心糕餅。
我就一直記得小時候福樂的巧克力蛋糕。
那家福樂在大新百貨附近，當時那是高雄最大的百貨公司。
那時候大約小一小二吧，時間好像記不太清楚。
每次我上完鋼琴課，爸爸騎著摩托車先載我去買書買雜誌，然後去福樂。
我都點一種好吃的巧克力蛋糕，軟軟綿綿的，上面有一小團冰淇淋。
爸爸有時候喝咖啡，有時候去理頭髮，我就在那邊看書看雜誌。
其他細節都不太記得了，就記得看書吃蛋糕的美好。
那是父女兩人共同的愉快時光。

就是這樣，我常常記得小時候一些美好時光與食物的滋味。
味蕾好像有記憶體，會留存下許多難忘的、回味不已的芬芳。
不過我覺得，除了食物的滋味，還有那個情境跟氣氛是最重要的。
我希望我的孩子也有一些這樣的記憶，吃著喜歡的食物，與爸爸媽媽一起共度的美好時光。
也許，有一天她還會回憶起早年雞蛋糕、雪糕和甜甜圈，以及其他一些什麼，然後帶著她的孩子一起去吃一些好吃的東西。

回到家，我喝著咖啡，兩個甜甜圈被我一口氣吃完。
Anne 一直說：「妳應該買五個嘛！這樣妳會有便利貼，明天早上還可以有兩個甜甜圈吃！ 」
至於Anne 呢，她喝一杯熱熱的阿華田，吃完一個甜甜圈以後，滿足的說：「啊，真是太幸福了！但是，一想到有人連邊摸不到，吃都吃不飽，真是罪惡感深重…」